‘礼崩乐坏’与道德的重建
一般来说,‘礼崩乐坏’是礼乐文化在特定历史时期内出现的一种特定社会现象,它是指旧的等级伦理秩序被打破,平等自由秩序或新的等级伦理秩序尚未建立之时出现的一种失序社会状态。或者说,在历史变迁中,打破旧的等级伦理秩序,构建平等自由秩序或新的等级伦理秩序的过程中,礼乐文化惨遭破坏,导致社会出现某种程度的失序状态,我们称之为‘礼崩乐坏’。那么,‘礼崩乐坏’只是构建在等级伦理道德观基础之上的礼乐文化存在内生性癌变的必然结果,在特定历史时期内可能一再演绎的摧毁与重铸过程,为什么是这样呢?我们具体分析一下。
其一,礼乐文化是构建在等级伦理道德观基础上的一整套维系集(极)权主义政治模式的文化体系结构。
所谓‘礼’,即等级伦理及其等级伦理秩序;所谓‘乐’,即粉饰太平、歌功颂德。这是礼乐文化的实质。当然,尊重历史事实,这里所言的‘礼乐’与某些人改造的平等之礼、自由之乐是两码事。从历史沿革上说,礼乐文化是具有特定内涵的,它是服务于‘家天下’集(极)权主义政治模式的一整套道德价值伦理制度体系的构成。或者说,君主仁权、臣民义责,礼乐文化是集(极)权主义政治模式的生成,没有构建在等级伦理道德观之基础上的礼乐文化的强大支撑,集(极)权主义政治模式是无法正常运作的。这应该是显而易见的,不多做赘述。
其二,‘礼崩乐坏’是礼乐文化存在内生性癌变的必然结果,也是集(极)权主义政治模式实现转型或再造过程中的历史性事件。
等级伦理的道德观是礼乐文化的核心要素和基本内容,它的认证体系来源于世俗权力,权力导致腐败,绝对权力导致绝对腐败,其是一种道德性腐败的生成。既然是一种道德性腐败的生成却标榜拥有‘美德’,善言恶行之口是心非、表里不一,必然导致内生性癌变,而这种内生性癌变在特定的历史时期内便会累积集中发作,打破旧的等级伦理秩序,构建平等自由秩序或新的等级伦理秩序过程中,‘礼崩乐坏’就事出有因在所难免了。基于此,‘礼崩乐坏’当属‘家天下’集(极)权主义政治模式实现转型或再造过程中的历史性事件,倘若旨在摧毁旧的等级伦理秩序,构建平等自由秩序而非新的等级伦理秩序,其是具有伟大的历史价值和历史意义的;倘若相反,徒增一串血腥屠戮的伤痛,其只是一种历史周期性轮回的复制和翻版,不具有真正的历史价值和历史意义。
事实上,在中国,以‘周礼’为核心内容,礼乐文化是上古入主中原的殖民者文武周公精心编纂和打造的殖民术,而一己之私试图高人一等的儒者是礼乐文化的宣教和践行者,是服务于‘家天下’的世袭王权的,充当的只是帮统治者愚化和奴化百姓的犬奴和打手而已。或者说,极端的儒们以不道德的极端方式-礼乐文化,维护等级伦理秩序以服务于‘家天下’的世袭王权,最终必然导致整个社会肌体的癌变,继而‘官逼民反’以某种极端方式-暴力革命摧毁旧的等级伦理秩序-礼崩乐坏,实现一种重构,构建新的等级伦理秩序-礼乐文化。积沙成塔、轰然坍塌,周而复始地上演古葬礼仪式,美其名曰:‘周礼’,这就是历史的周期律。
其三,‘礼崩乐坏’为新文化的生成和道德的重建提供了历史的契机和开辟了广阔的道路,这一过程中,不是要寻回礼乐文化以构建新的等级伦理秩序,而是要培育新文化的生成和道德的重建以适应政治体制转型和新的政治体制。
我们知道,礼乐文化存在内生性癌变的基本要素,它本身就是不道德的构造,在特定的历史时期内‘礼崩乐坏’是必然的、注定的,那么,‘礼崩乐坏’必然为新文化的生成和道德的重建带来某种历史契机和开辟广阔的道路。在政治体制转型和新的政治体制的构建过程中,我们需要怎样的新文化和重建道德呢?简单地说,新的政治体制应该是能够有效规避历史周期律重演的自由民主体制,它需要的文化支撑是民主文化而非礼乐文化;它需要的道德支撑是平等自由的道德观而非等级伦理的道德观;它构建的是平等自由秩序而非等级伦理秩序。坚守平等自由的道德观不必标榜自己道德高尚,但可能道德高尚;坚守等级伦理的道德观必须标榜自己道德高尚,但不可能道德高尚;平等自由的道德观是使人道德高尚的道德观,相互尊重平等相待、互利互惠合作共赢,坚守平等自由的道德观人与人之间能够做到和睦相处;等级伦理的道德观是使人道德败坏的道德观,尔虞我诈争权夺利、弱肉强食成王败寇,坚守等级伦理的道德观人与人之间不可能做到和睦相处。因此,礼乐文化及其等级伦理的道德观与民主文化及其平等自由的道德观是两种迥然相异的文化道德价值伦理制度体系的构成。它们存在的具体社会模式是这样的:
1、民主文化——平等自由的道德观——平等自由秩序——自由民主制度
2、礼乐文化——等级伦理的道德观——等级伦理秩序——集(极)权专制制度
可见,‘夫礼(等级伦理)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也’,礼乐文化之‘礼崩乐坏’是历史发展与进步的必然,不值得大惊小怪,关键在于,旧的等级伦理秩序被打破或‘礼崩乐坏’后,我们该怎么办?倘若沉迷于寻回礼乐文化,它就是一种文明的‘返祖’现象,是陈腐和落后的表征;倘若是致力于构建民主文化,它就是一种文明的进步力量,是积极和可取的。